卷上

    一、韶州刺史韋璩等眾請說法

    二、大師自說悟法傳衣

    三、為時眾說定慧

    四、教授坐禪

    五、說傳香懺悔發願

    六、說一體三身佛相

    一、眾請說法

    [一]大師從南海上至曹溪。韶州刺吏韋璩等，請於大梵寺開法結緣，受（授）無相戒，說摩訶般若波羅蜜法。大師是日於法座上，說摩訶頓法，直下見性，了然大悟。普告僧俗，令言下各悟本心，現成佛道。座下僧尼道俗一千餘人，刺史官僚儒宗學士六十餘人，同請大師說是法門。刺史韋璩，令門人法海抄錄流行，傳示後代，若承此宗旨，學道之者，遞相傳受（授），有所依憑耳。

    二、悟法傳衣

    [二]爾時大師既昇座已，而示眾言：善知識，總淨心念摩訶般若波羅蜜。大師良久不語，自淨其心。忽然告言：善知識，菩提自性本來清淨，但用此心，直了成佛。大師言：善知識，且聽某甲行由，得法事意。某甲嚴父，本貫範陽，左降嶺南新州百姓。此身不幸，父少早亡，老母孤遺，移來南海，艱辛貧乏，於市賣柴。時有一客買柴，便令送至官店，客收柴去，某甲得錢。卻出門外，見有一客讀《金剛經》，某甲一聞，心便開悟。遂問客言：“從何所來，持此經典？”客云：“我從蘄州黃梅縣東憑（馮）茂山，禮拜五祖和尚，見在彼山，門人一千餘眾。我到彼山，聽和尚說法，常勸道俗，但持《金剛經》，即得見性，直了成佛。”某甲聞說，宿昔有緣，乃蒙一客取銀十兩與某甲，將充老母衣糧，令某甲合往黃梅禮拜。某甲安置老母訖，便即辭親，不經三十餘日便到黃梅，禮拜五祖。

    [三]問曰：“汝何方人，來此山中禮拜？今向吾邊，欲求何物？”某甲對云：“弟子是嶺南人，新州百姓，遠來禮師，唯求作佛，不求餘物。”五祖責言：“汝是嶺南人，以是獵（獦）獠，若為堪作佛？”某甲言：“人雖有南北，佛性本無南北，獵（獦）獠身與和尚身不同，佛性有何差別？”大師更欲共某甲久語，且見徒眾在身邊，乃令某甲隨眾作務。某甲啟和尚言：“弟子自心常生智慧，不離自性，即是福田，未審和尚教作何務？”五祖言：“這獵（獦）獠根性大利。汝更勿言，且去後院。”有一行者，差某甲踏碓，八箇餘月。五祖一日忽見某言言：“吾思汝之明見，恐有惡人害汝，遂不與言，汝知之否？”某甲言：“弟子亦知師意，不敢行至堂前，令眾人不覺。”

    [四]五祖一日喚諸門人總來。“吾向汝說，世人生死事大，汝等終日供養，祇求福田，不求出離生死苦海。汝自性迷，福何可救。汝等各去後院自看，有智慧者，取自本心般若之性，各作一偈，來呈吾看。汝等偈若悟大意，付汝等衣法，為第六代祖。火急便作，不得遲滯。思量即不中用，見性之人，言下須見，若輪刀上陣一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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